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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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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到底是小圈子,輿論發酵也幾乎就是在小部分範圍裏,這一點讓段盛陽多出很多時間來應對這次的突發事件。

“你自己也想想辦法,解鈴還須系鈴人,那邊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搞出這種幺蛾子。”段盛陽在電話裏這麽跟岑林說。

此時岑林坐在一家小餐館裏,一邊拿著另一部手機翻著上邊的信息一邊對段盛陽敷衍道:“行,我知道,別老操些不必要的心,眼看著就更年期了。”

“你小子!”段盛陽被他氣得冒火,幹脆掛了電話懶得搭理他。

岑林被他那一聲吼震得耳朵疼,讓手機離耳朵稍稍遠點,再看屏幕,那邊已經掛了。

“……這老同志怎麽脾氣越來越差了?”岑林嘆了口氣,卻也不見得有多較真,“得虧他不喝酒,要不這肝怎麽頂得住。”

韓勳笑著喝了口茶,面上帶了點疲憊,但是心情似乎很好:“是個正常人都頂不住好吧,你這嘴真是損到姥姥家了。”

岑林:“更損的你又不是沒見識過,某位大律師吵架從來沒輸過。”

韓勳:“你那是讓著她了吧?”

岑林:“放屁,我半寸不讓尚且是那幅狗樣了,我要是讓了還有活路嗎。”

“你這說得也忒嚴重了。”韓勳不怎麽相信地撇了撇嘴,“說到底還是你那時候成績老壓著人家,人那麽要強的一個人,當然要懟你。”

提起謝子夕,岑林又想起昨晚她那個不帶標點符號的回覆,心裏頓時有一點堵,把目光重新放到韓勳手機上:“得了,人家現在混得比我好多了,起碼工作穩定,不愁被炒魷魚。你這信息沒什麽錯吧?別回頭找錯人。”

韓勳:“哎,人是你讓我找人幫忙查的,現在又在這懷疑上了,有你這麽沒良心的嗎。”

岑林垂眸翻了翻韓勳帶過來的資料,白色的紙張在他臉上打出反光,配上一副嚴肅的表情,看著像一尊冷酷的石像,在看到調查結果的一瞬間,這種冷酷感達到了頂峰。

那頁資料上明明白白寫著一個人的名字——梁博懷。

雲城某棟公寓內。

謝子夕看著景薏遞過來的平板上顯示的內容一臉平靜,拿著橙汁的手都沒動一下,只是小小地喝了一口橙汁。

景薏抱著個哆啦A夢的抱枕,看看平板,又看看謝子夕,收回了自己舉著平板的手:“早知道你反應這麽平淡我就說得再嚴重點了,真沒勁。”

“不過是個熱搜而已,而且又不是排得很靠前的熱搜,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謝子夕說。

“姐姐,這是你的畫,你的畫被剽竊了,要不要這麽心大?!”景薏簡直快要沒法跟這個人溝通了,一只手點著平板上那幅畫,對著謝子夕叫得肺都要吐出來了,“這個畫師也真是的,我要不是看在段主編的份上早就告他了,誰知道段主編手底下會有這麽不靠譜的人啊。唉,當初就不該那麽草率跟他們簽版權協議,這可是我的處女作啊……”

謝子夕把喝空的杯子放在茶幾上,淡淡說道:“對方沒有剽竊,你告不了的。”

“這相似度這麽高,還說不是剽竊,誰信吶?”景薏再次比對了一下兩幅圖,租後一錘定音,“這家夥指定是抄了,你等我打個電話過去商量一下賠償事項。”

“慢著,”謝子夕攔下景薏去拿手機的手,下巴往平板那邊揚了揚,“你看清楚那畫師是誰。”

景薏定睛一看:“叫山木。這人怎麽了嗎?”

謝子夕:“那是岑林。”

“哦……”景薏聞言茫然地呆了兩秒鐘,然後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謝子夕,“你說是誰?!”

“岑林。”謝子夕口齒清晰地回答道。

景薏微張著嘴擡起頭看著天花板,無聲地震驚了一會,一時間屋內分外安靜。過了大概一兩分鐘後,她重新看向謝子夕,眼睛裏有一種麻木後的平靜:“你知道嗎,之前你說這人沒剽竊你的畫,我還不相信,但是你說這個人是岑林,我突然就信了。”

開玩笑,認識了這麽多年的人,她還不了解嗎?岑林那種愛畫畫愛到快發瘋的人,怎麽可能去抄別人的畫,那對一個畫師來說可是一種莫大的恥辱。真要幹了被人發現,這輩子都別想再畫了,那他不得徹底瘋掉?

“真要是他倒不奇怪了,你那時候幾乎把自己的畫技榨幹給他了,畫得這麽像也不是不可能。”景薏穩定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相對冷靜地指著平板上的兩幅畫問謝子夕,“那現在的問題是,你畫這幅畫的時候還在讀中學,按理來說早沒什麽人知道這幅畫了,怎麽就會被人找出來放到網上去的?”

謝子夕不鹹不淡得擡起眼皮掃了景薏一眼,那眼神景薏最熟悉不過了——那是她興師問罪的眼神。

“怎、怎麽了?”景薏背後有點發涼,舌頭也不利索了。

謝子夕說:“我記得我那時候畫完以後你是不是拍了一張照?我看著網上的圖片跟你拍的那張很像。”

“是、是啊。”景薏歪著腦袋回憶起來,“可是我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社交平臺上放過這張照片,不可能會從互聯網上外洩的。會不會是什麽人黑了我的手機盜圖啊?”

“有可能。”謝子夕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雙手抱在胸前,右手食指在胳膊上一下一下點著,“沒有公開發過的話,那你有私下給什麽人看過嗎?那樣的話聊天記錄裏也會有。”

“聊天記錄?”景薏轉著眼珠子想了一會,突然就定住了,“你這麽一說……大概幾個月還是一年前,我也是簽了版權協議準備把我的書改編成漫畫來著,因為那本書不怎麽好改,那邊的負責人問我具體想要什麽樣的畫風。我用語言形容不出來,就在手機相冊裏面翻了翻,找了一張跟我感覺最貼合的照片發給了對方的畫師……”

她越說聲音越小,也明白過來自己是怎樣間接坑了岑林的,謝子夕臉上倒沒有什麽負面情緒,但是她能感覺得到謝子夕的無語。

眼看著謝子夕就要朝她翻白眼了,景薏立馬不敢吱聲了。

謝子夕嘆了口氣,問:“那個畫師是誰?”

“筆名好像叫‘涼薄’來著。”景薏回答。

“哦……”謝子夕瞇了瞇眼睛,語氣晦暗不明。

景薏:“對了,說起這個畫師,他好像對你蠻了解的,我把圖發給他以後他就問我是不是你畫的,我說是,他就說他知道了,盡最大努力畫好。我靠這帖子不會就是他發的吧?小夕,看你這樣子,你認識這人嗎?”

謝子夕拿出手機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幹什麽,聽見景薏的話只是點了點頭:“略有耳聞。”

只是很隨意的點頭,但是莫名讓景薏覺得,有人要倒大黴了。

“你想幹嘛?”景薏沒有打聽謝子夕要幹什麽,反正多半都是損招,想也知道。她只是不想讓謝子夕的目光多看看別的人,至少不是一個沒有結果的人。

“不幹嘛,”謝子夕敲著手機屏幕,頭都沒擡一下,“只是想讓那小子長個教訓,幹點人事。”

景薏探頭過去看謝子夕操作,只見這人已經開始找律師朋友幫忙擬誹謗罪的律師函了,順便找到了最初造謠的那個帖子。

“你不會是想跟那些個噴子正面剛吧?”景薏看得出來謝子夕有點發火了,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謝子夕正要打字的手指不知為什麽一頓,點開了另外一個帖子,往上劃了幾下,把手機放到景薏眼皮底下:“本來是想的,但是有人比我們快一步。”

景薏狐疑地看了一眼謝子夕,然後低頭去看那篇帖子。

[抄襲梗再曝內幕,相似兩幅畫竟並不存在剽竊一說……]

幾個加粗加大的字占據了她的大部分視線,緊跟著是那篇造謠帖的兩張作品對比圖,還有那個造謠的人發出來澄清帖的截圖。

那個造謠的博主先是說明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兩位畫手作品如此相似純屬巧合,然後一遍遍誠懇地為自己不負責任的言論道歉,並乞求廣大網友的原諒。那些一開始篤定岑林抄襲的ID目前為止很少看得見了,更多的是岑林粉絲的怒斥以及路人對造謠者的思想教育。

[我就說我山哥怎麽可能去抄襲別人的作品,他那麽喜歡畫畫,讓他剽竊別人的東西不如讓他去死!]

[樓上可別說的這麽嚇人啊,他要是真死了我們會更不好受的,雖然知道你是好心,但是還是悠著點吧。]

[說不定是山木找到博主,威脅人家發的澄清貼,你們這就信了?上網還是要帶腦子的。]

[就是,如果他真的沒什麽黑歷史,為什麽這種事老在他身上發生啊?]

[事情發生這麽久了,那幅畫的原畫師從來沒說過什麽,你們這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倒是先一步蓋棺定論了?]

[原畫師說不定就是默認他剽竊才一句話不說的,你們這些粉絲又沒見過這兩個畫師本人,怎麽能斷定人家私底下怎麽說的?]

[各位吃瓜群眾別吵了,快去另一個博主的微博看看,有新的發現!]

景薏看見這條評論跟著去了網友說的那個帖子,是一個不怎麽活躍的網友曝光了一組微信聊天記錄截圖,看日期是比較早的時候了,大概在一年多前是梁博懷與這個人的交易內容,正文部分寫得清楚明白,一句廢話都沒有。

[關於最近網上曝出的山木畫師剽竊事件,我有以下幾點要說:

第一,我與這位山木曾經是校友,比他大兩屆,當時他已經在清美院非常有名,我認識他,但是他並不認識我,以我的認知和周圍人的評價來說,他絕對尊重自己的藝術,尊重自己對繪畫的熱愛,並且這兩幅圖如此相似的原因我也有自己的看法,絕對不是山木抄襲,純屬巧合,因為除山木作品以外的另一幅畫,從繪畫風格和筆觸來看,是一位叫莫歡的畫師的早期作品,而莫歡本人曾經和山木交往密切,山木也對莫歡的作品和才能頗為欣賞,並在此期間一同參加比賽,繪畫思路在保持自己特色的基礎上很大程度受到莫歡的影響。而山木更早一些時候的插畫也有部分在繪畫手法上與莫歡有相似之處,這就是兩幅作品如此相似的原因。]

看到這裏,景薏不禁呆住了,沒想到事情還有這種神轉折,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緩慢地轉頭瞪著謝子夕:“還能……這樣?我以為你曾經是岑林偶像的事沒幾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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